Bret Stephens. 9/7/2021(原文刊登於紐約時報)
今年 9 月 11 日,一位脆弱的總統將主持一個脆弱國家的重大悲傷儀式。
美國,我們,已經是一個無法讓煽動者進入白宮的國家;已經是一個無法阻止暴徒攻擊國會大廈的國家;已經是一個無法贏得道德尊敬的國家:已經是一個在先進技術倒退的國家;已經是一個無法說服絕大多數人接種安全疫苗而敗於大流行疾病的國家。
今天的美國社會甚至已經是一個不能相信政府、新聞媒體、科學機構、警察或任何為公共利益運作機構的國家。
歷史學家威爾杜蘭特(Will Durant)在研究巴比倫滅亡時寫道,一個文明“生來是堅忍的,死是享樂的”。
美國的文明生來是樂觀、開明、冒險。現在,我們感覺她好像正在逐漸變成偏執的、衰老的文明。
拜登本應是位風雲人物:冷靜時,他可以散發著正派、溫和和信任。這是我投票給拜登的原因,他就像許多其他曾經被崇拜的人一樣。
但今天的拜登已成為當代的象徵:任性卻搖搖欲墜,雄心勃勃卻毫無能力。
他似乎是美國最後一個意識到無論決定從阿富汗撤出剩餘部隊的對錯如何,他所依據的軍事情報、他假設存在的有效撤離計劃嚴重缺陷,執行方式也嚴重錯誤。
這是美國的國恥,美國的道德背叛,他創造的撤軍阿富汗現像是災難性的。
我們發現自己正在紀念 2001 年,那場對恐怖組織而言第一次偉大的聖戰勝利,就在 廿年後,2021 年他們再度贏得對美國第二次偉大聖戰勝利。
世貿中心的 9/11 紀念碑——水流入了一個空洞,涓涓細流之後,水流逝了,消失了,我們看不見了,然後再進入另一個空洞。
我從未感覺它如此合適地解釋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後的悲劇。
拜登希望人們遺忘阿富汗的一切,提議通過3.5 兆美元預算解決美國落後的基礎建設、落後的教育體系、落後的電網、落後的半導體⋯⋯落後的——。英國《泰晤士報》Jonathan Weisman將此龐大預算描述為“自 1960 年代反貧困戰爭以來,國家安全網最重要的擴張。”當60年代詹森總統向貧困宣戰時,他相關的立法——從食品券到醫療保險——在不平衡的民主黨國會中,最終以兩黨多數通過。拜登有著類似的野心,但他沒有相同的政治手段。
拜登這個反貧困計劃,不會有好的結果。
即使民主黨眾議員也不支持。上週,來自西維吉尼亞州的民主黨Joe Manchin在《華爾街日報》上發表了一篇文章,他說:“一方面,我不會支持 3.5 兆美元的法案,或者任何接近該水平的額外支出,國會議員不該選擇忽視通脹和高債務對美國政府長期的嚴重影響。”
我想問的是:當塔利班迅速獲勝阿富汗早已揚起夏季警告時,白宮是否對阿富汗機密情報選擇忽視,而更關注如以上Manchineel 曼欽的訊息?國會民主黨人的倒戈?
也許拜登認為如果這個龐大預算案通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個人的施政會越來越受歡迎,就像歐巴馬Obama care醫改一樣,最終以樂觀收場。
或者,他可能會遭受像 1994 年希拉蕊Hillary Clinton的醫療改革那樣的立法災難。
即使是樂觀的先例,2010 年民主黨也遭遇了潰敗,當時該黨失去了 63 個眾議院席位。如果歷史在 2022 年期中選舉重演,我懷疑即使是喬拜登最親密的助手也認為他有毅力及能力在 2024 年再重回巔峰。而且我也懷疑他的副手賀錦麗有收拾殘局的政治才能?
能拯救民主黨的是拜登的軟弱將誘使川普尋求(並且幾乎肯定會獲得)共和黨提名。
但這也未必是拜登的轉機,因為川普還是有可能贏得下屆總統選舉。
從這個懸崖的邊緣有一條回頭的路。
首先,拜登公開承認其政府的錯誤。阿富汗撤軍中,美國最可恥的是國務院在為數千名有資格來美國的阿富汗人加速簽證方面,徹底無能。
問責可以從要求布林肯辭職開始。
總統還可以抓住民主黨反對他預算案的人如曼欽提議的“戰略暫停”,降低預算規模,由眾議院民主黨通過 1 兆美元,成為兩黨共同支持的基礎設施法案。基礎設施的支出,本來更受中間選民的歡迎。
可惜我的感覺是拜登兩者都不會做。
過去幾個月告訴我們一些這位總統令人擔憂的事實:他驕傲、他固執、他不認錯,並且他認為自己比實際外界想像的聰明地多。
這對美國政府來說,實在是是個太壞的消息。一個迫切需要避免再次失敗的國家,總統絕不認錯,驕傲自滿,這對於美國是一個致命的現象。
阿富汗的失敗,只是拜登失敗的開始。